王伯的馄饨摊擺在街角,每晚六點開鍋,賣到湯底見底為止。
對他來說,四個孩子的聲音,比湯滾還早響起。
“1、2、3……沈澜白你又多一個!”
溫栩用筷子敲他碗邊,結果一個完整馄饨掉進了余野的辣椒罐。
顧焰時沒說話,低頭喝湯,紅油把他嘴燙得發亮——他不吃豬肉,但從沒講過。
他咬著牙,把那顆肉餡嚼下去的時候,眼睛一點都沒眨。
後來溫栩才知道——
?沈澜白每次“手滑”
捞馄饨,都是為了讓她多吃一口。
?余野總把最完整的那顆撥到別人碗邊,自己只撈碎皮。
?顧焰時吃了三年他根本不愛的東西,只為了能繼續坐在這個桌邊。
她沒說什麼,只是在畢業那天,塞給王伯一疊皺巴巴的紙幣:“以前欠的十八碗,補上。”
王伯笑了笑,把紙幣壓在抽屜底下,說:“這幾個啊,嘴上沒一句實話,心裡都燙得不行。”
—
那天晚上,溫栩失眠。
她打開收音機,轉不到電台,就反覆播那卷已經打結的磁帶。
裡頭一段副歌永遠斷在“原諒我這一生不羁——”
“放纵愛自由”
那句,永遠繞不回來。
她也沒繞回來。
直到多年後,有人修好了收音機,說:
“我把那句給你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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