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特別冷,小鎮的風像剛從冰庫裡放出來似的,連招牌上的字都快吹脫了漆。
顧焰時坐在小賣部門口,嘴裡咬著瓶蓋,牙齒啃得「咯吱」響。
“你他媽再敢用牙開,我真給你敲下來!”
溫栩從裡面衝出來,起子舉得比她人還高,像個嗓門大的老闆娘。
他跑,她追,腳下積雪被踩成泥水。
最後還是沈澜白替他賠了瓶蓋錢,一邊數著身上只剩下幾塊錢紙幣,一邊小聲說:“你們再鬧,明天午飯我們就只能吃醬油拌飯。”
——沒人理他。
余野坐在旁邊,手指頭靜靜刻著四個瓶蓋。
溫栩的那個刻了乌龟,說她冬天總把自己裹成一坨;
沈澜白的是桥头,因為他總在橋頭等他們放學;
顧焰時的瓶蓋上劃了個爆炸图案,紀念那年他真把門牙咬崩了;
而他自己的,只刻了一扇门——“我是給你們看門的。”
他沒說出口的是:
“你們回來的時候,記得敲一下門。”
—
多年後,溫栩搬家,在舊課本裡倒出一把生鏽的瓶蓋。
她一個字沒說,只是手指摩挲那個?符號,摩到手指發疼。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