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废弃码头的水泥地面,积水倒映着远处化工厂猩红的警示灯,像一滩滩未干的血。
林深靠在锈蚀的集装箱旁,湿透的警服衬衫紧贴着绷带,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缝合的伤口。
我蹲在泥泞中,指尖拨开一丛丛疯长的芦苇。
二十年前的母亲,就是在这片水域被打捞上来的——清河码头3号泊位,如今只剩下几根腐烂的系缆桩,和半截沉在淤泥里的“清”
字铁牌。
“涨潮了。”
林深突然说。
浑浊的河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滩涂。
远处,被闪电照亮的河心处,一个模糊的船影正在浪涛中起伏——那是艘早该拆解的旧驳船,船身倾斜,锈迹斑斑,像具被剖开肚腹的钢铁尸体。
**清河号。
**
林深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画着“暗河”
标记的移动硬盘,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符号上。
两条波浪线,中间垂直的刀形竖线。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那不是刀——是艘船的剪影。
“我爸保险柜的照片里……”
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这船甲板上站着七个人。”
我数过母亲遗物里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刑侦支队合影,正好七人。
林正国,张明远,我父亲……和另外四个早已调离或“意外死亡”
的警官。
河水已经漫到脚边,带着腐腥味。
林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伤口感染开始发烧了。
“看船尾。”
在锈蚀的船体吃水线附近,一排模糊的刻痕时隐时现。
那是用锐器反复刮擦出的记号,七个歪斜的“x”
,每个旁边都钉着……
黄铜袖扣。
河水突然剧烈翻涌,一具缠满水草的浮尸猛地撞上码头水泥柱!
肿胀的脸在闪电下惨白发亮——是技术科的小王!
他的左耳残缺不全,耳垂上……
一枚深蓝色宝石袖扣,正随着浪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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