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芳菲该尽时,宫中御花园里的花儿却在花房宫人的精心伺候下仍旧生机勃勃。
青羽想着才人最爱茶花,便摘了几朵“十八学士”
放入竹篮中。
想着才人还等着用膳,青羽步伐快了几分。
踏进玉明轩,见院中宫人皆是一副惶惶之态,青羽心中一紧,这是出了何事?
宫女暖月从正厅出来关上门,转身瞧见青羽,见她要询问,立刻伸出食指比在嘴前,将人拉到廊下,小声道出事情经过。
青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将膳盒塞给暖月,忙道:“我去瞧瞧。”
想到刚才厅中的情景,暖月没有阻止,青羽、青言是自幼伺候才人的,比她这般宫里分的人亲近,有些话,只得她二人能说。
青羽甫一推门便听见青言在说话。
“……您前些日子才顶撞了如妃娘娘,今儿个又与罗才人对上,离府之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万事皆要小心谨慎,您怎么就不往心里去呢?”
青羽往里走,只见她家姑娘半躺在榻上,一条腿屈起,手里捧着本画册。
画册挡了大半的脸,露出的下颌线弧度紧致流畅。
因着姿势缘故,好好的裙子堆起褶皱,青言语气更急了,“这要是有客人来,衣裳成了这样您怎么见人呀?还是去换一身吧?”
画册背后的人没应声,就连画册都没翻动一下,青羽知晓姑娘压根就没听,她便上前道:“说起衣裳,明儿要去荣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你不是说要将那条芍药红的裙子熨一下?”
青言显然更在乎请安的事,立即去里屋找裙子了。
青言一走,画册便被放下,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弯眉似柳,鹿眼晶亮,小巧鼻子下的粉唇若樱桃,尤若女娲悉心雕刻,端一位明媚而精致的美人。
青羽从小伺候在姑娘身边,可每每见到姑娘的脸,都觉得看不够。
人世间怎能有这样好看的人?仿佛天地间的精华都被她一人吸收去了。
宁淼朝青言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无趣地将画册丢在一旁,随后坐起身。
她红唇掀起轻微的弧度,显然并没有把此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你不是去取膳食了?怎么空着手回来。
可是有人妨碍?”
虽是不好的猜测,语气却并无半点愤怒或者担忧,反而有一丝期待的意味。
青羽叹了声气,“姑娘,您悠着点,真惹出事来,受苦的还是您自己,何苦来哉?”
宁淼听这话冷脸,“若非他们逼我,我又怎会进来?”
眼里竟带了些恨意。
青羽张张嘴,想说些劝慰的话,话在肚子里滚了一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进宫,非姑娘本愿。
天子选秀,宁家适龄的女子只姑娘一人,老爷不顾姑娘心愿呈上姑娘名册,夫人连日对姑娘劝诫,老太爷更是下令将姑娘软禁,直到进宫那日,硬生生将姑娘塞进了来接人的轿子里。
青羽叹气,“宁家……到底养了姑娘一场。”
宁家这事做得再不地道再不光彩,可单论这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也不容姑娘拒绝老太爷的要求。
“养了我一场……”
宁淼眼神一暗,如湖般的眼里荡起涟漪,扯起嘴角,“是啊,宁家养了我一场,我自然要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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