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密信,三日后启程去蓝田县,我为主你随行,在那之前记得养好自己的手。”
除了被白若松气得骂人的时候,易宁一贯是少说话多做事的类型,这次也是,半句解释也没有,一句话就总结完了这件事。
“喏。”
白若松将密信塞进怀里,躬身行礼,后退着将将要离开之际,却突然又被易宁叫住了。
“白若松。”
易宁板着脸分外无情的样子,嘴唇紧抿得毫无血色,半晌才突然开口道,“密信便是圣旨,看完一定要藏在妥帖的地方,千万不要给别人看见。”
她顿了顿,沙哑地补充道:“即便是刑部司的人,即便是刑部侍郎或者刑部尚书,也不可以,懂吗?”
易宁说了,她为主,自己随行,那么这场巡查,必定是和刑部侍郎毫无关系的。
毫无关系的刑部侍郎何同光是怎么知道有密信的,她知道密信的内容吗?她今日来此,难道只是为了把正在吃饭的自己喊过来吗?
白若松站在原地,感觉在这已经步入夏季的温热的天气里,周身却分外寒冷。
那种恶寒又慢吞吞爬上了她的脊背,扒在她的后脖颈,惹得她的双臂都生出细小的疙瘩。
何同光应该不知道密信内容,所以她来此是为了给易宁施压的。
白若松深深地弯下自己的脊背,真心地,恭恭敬敬对着易宁行了这个礼。
“喏。”
*
抚国将军府,承玉院,书房。
云琼端坐在青花梨木的书案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大群人来来回回从书箧中取出一卷一卷的画像,他那原先放满兵书的书案之上,现在摊开着各式各样的女子画像,一左一右更两位有两位年轻侍女站在那里,手中高高举着两张最大的画像,其中一张正是尚书令家庶女,佘武。
人群为首的一位右手拄着拐杖但仍然精神奕烁的老妇,正是抚国将军府最大的主子,云琼的祖母,太祖帝亲封忠勇娘子,云祯。
云祯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两鬓仅有微微白发,脊背挺得笔直,双眸锐利明亮,此刻她正在气头上,紧蹙眉头左右踱步的时候看起来虽然微微跛脚,但仍旧有大步流星的气势。
“你,你!”
云祯踱步途中停下来,一手拄拐,一手食指指尖直指云琼。
云琼被指着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他本就是一个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抿得苍白而平直的薄唇还是透露出了他平静表象下的对云祯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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