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拍即合,一天后,彩礼就送来了。
二月六号起,他便把我关在了阁楼。
客观来说,我的确继承了他的血脉,哪怕我恨他,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之间的思维模式十分相近。
他一定是从我的表现中看出了端倪,害怕我会逃走,所以千防万防。
不过没关系。
我一定会成功的。
我恨他,但我不能让恨左右我的大脑。
我需要思考,无时无刻不能放松。
我必须冷静,只有绝对的冷静之下,才能思考出一条绝对缜密的路线。
夜里很冷,冻得人脑子木木的。
我用头撞墙,狠咬手臂,让大脑重新活动起来。
不能有一丝纰漏,哪怕极其微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彻底失败。
不能睡,继续想,在脑中一次次复盘,一遍遍地推倒重演。
想想妈妈,想想阿姐,想想我,想想我的未来。
下一天,姑姑来了,她要代替妈妈的位置,送我出嫁。
她带来了一套嫁衣,还有些化妆品,都在我身上试。
“阿哥也是的,”
姑姑一边给我盘头,一边说道,“怎么能让你住那个阁楼呢,毕竟是自己女儿,倒像防贼一样。”
“不过没关系,等嫁出去就好了,那家宅子可比这儿大多了。”
她的手指从我的脖子上擦过,皮肤干裂,指甲盖边长满倒刺。
我笑着应她:“是啊,就剩三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好了,”
姑姑挪正镜子,“看看,合适吗?”
我对着镜子一点点抚摸我的长发,它们在头顶盘成一个圆润的髻,上了胶,原本顺滑的发丝变得坚硬牢固。
我轻敲它,又晃动脖子。
很重,很紧,好像头上顶了一个锅,扭头都费劲。
但我点头:“嗯,好看的。”
而在暗地里,我下定决心,那天清晨,决不能等到盘完发髻再走。
收音机里说,这次寒潮会持续整整一周,温度早已降到零下,若足够幸运,前一天晚上还会下雪。
接亲是中午,但要梳洗打扮,我问过姑姑,大概清晨就要起床。
我的脑中浮现出村子的结构,顺着溪谷向两边延伸,南面是竹林,东边便是深山——妈妈和阿姐都在那个方向。
村里没有大路,车没法开上来,天寒地冻,摩托车也开不了。
但我不能走大路,竹林太平,没法躲藏,我只能往山里走。
会是一场硬仗。
趁着姑姑去上厕所的时间,我偷偷溜到自己的房间,从床下找出妈妈的铁盒,拿出里面妈妈的信、打工那年阿姐帮我办的身份证和两百块钱,塞到鞋垫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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