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眸色骤冷,袖中手指微动,一枚玉扳指已悄然扣入指间。
然而,还未等他出手,沈清让却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沉寂已久的眼睛,此刻竟如寒潭映雪,冷冽逼人。
“好。”
他轻声道。
南疆使臣大笑:“爽快!”
话音未落,箭已离弦!
沈清让身形未动,只微微偏头,箭矢擦着他的鬓发掠过,带落一缕青丝。
众人尚未回神,他已反手从侍从手中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松手。
一气呵成。
箭如流星,竟在半空中截住南疆使臣的第二箭,两箭相撞,火星迸溅!
而沈清让的箭势不减,直直钉入使臣脚前三寸之地!
全场死寂。
沈清让缓缓放下弓,狐裘下的身形依旧单薄,可那一瞬的气势,却仿佛重回当年沙场。
皇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时岁却低笑一声,轻声道:“看来,沈将军的箭,还是比某些人的嘴快。”
箭啸声犹在耳畔,时岁却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坠下悬崖的。
只记得猎场西侧突然杀出的黑衣人,记得自己飞身挡在沈清让面前时被血浸透的衣襟,记得他们被逼至悬崖边缘时,自己扣住沈清让手腕的温度。
“丞相大人倒是命硬。”
沙哑的声音将时岁从混沌中拽回。
他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映着篝火的眸子。
沈清让坐在山洞深处,半边身子浸在阴影里,雪白中衣上洇开大片暗红。
时岁支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沈清让的狐裘。
肩胛处的箭伤已被妥帖包扎,缠绕着沈清让的衣袍,渗出淡淡白芷香。
他眯眼打量四周,潮湿的岩壁,噼啪作响的火堆,还有洞外如墨的夜色。
“将军这救命之恩……”
时岁捻着袖口血迹,忽然轻笑,尾音在舌尖转了个弯,“莫非想要本相以身相许?”
燃烧的枯枝在沈清让手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是你护着我坠崖的。”
沙哑的声线里带着罕见的执拗。
时岁唇角笑意蓦地僵住。
朝堂之上多少人处心积虑要讨他一份人情,可眼前这人偏偏连救命之恩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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