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十七分,溫栩被一聲門軋聲驚醒。
不是夢。
那聲音就像某扇門被風撥動過的餘響,夾在黑暗與寂靜之間,細得像落水的針。
她從沙發坐起,客廳沒開燈,只有冰箱運作時閃過一束微弱的機械光。
顧焰時站在玄關前,背影被拉長,手指懸在門把上一厘米,像在等某種聲音落地。
他沒有動,但氣息不穩。
「……焰時?」她輕聲。
他像剛醒過來,遲了一瞬才轉頭:「透氣。
」
他沒說夢,也沒說門。
只是盯著門把上的一道划痕發愣——那是去年台風夜,余野冒雨回來時鑰匙刮上的。
她向他走近一步,腳底感到地板有些發潮,像是有人剛擦過。
門縫裡卡著一張泛黃的便利貼,鉛筆字跡被水暈開了。
「你們一定會來的,我不怕黑。
」
她還沒來得及碰那張紙,焰時已經低頭關上門。
「咔哒。
」一聲很輕,卻像什麼被按下、也被切斷了。
便利貼隨著氣流飄落,轉了半圈,落在她腳邊。
那夜,溫栩再沒睡著。
凌晨五點,她聽見廚房傳來瓷杯輕輕碰撞的聲音。
沈澜白坐在餐桌前,對面擺著另一杯熱茶。
蒸氣在玻璃窗上凝出一片霧,他的指尖在水氣未乾的桌面上一筆一劃地寫字。
「7月16日」
那是余野消失前,他們四人最後一次聚餐的日子。
水珠沿著玻璃滑下,與他倒影的輪廓重疊,像某種遲來的告別。
溫栩沒出聲,只轉身回房。
在拉開抽屜收起便利貼時,她不經意翻到背面。
——那裡印著一枚褪色的咖啡館logo:
1998,kafei·孤帆。
那家店,早在她出生前就結束營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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