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冰域尽头，龙息将燃
冰云峰巅，牧雪晴负手而立，银发在凛冽罡风中纹丝不动，银眸中的冷冽如同冻结万年的坚冰。
当叶振风拖着几乎被鲜血浸透、混沌魔力枯竭到濒临崩溃的身躯，从五方演武台的虚空中被无形的力量传送而出，踉跄着栽倒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时，她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竟罕有地带上了一丝极轻微的…肯定？
“做得……不算太差。”
五个字，如同冰锥落地，砸碎了峰顶亘古的死寂，也砸在叶振风几乎麻痹的心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却被一只冰冷修长、覆盖着薄薄霜华的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是陆仙儿。
她蹲在叶振风身边，那张一贯清冷的俏脸上，此刻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目睹他血战险死的心悸，是尘埃落定后的惊魂甫定，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欣喜。
冰蓝色的眸子深处，倒映着叶振风狼狈不堪却倔强不息的影子。
“恭喜…师弟。”
她声音有些发涩，唇边却第一次在叶振风面前，清晰地弯起了一抹微弱的、真实的弧度。
纤纤玉指带着微微凉意，将一枚冰蓝莓递到他开裂流血的唇边。
叶振风没有力气去接，甚至看不清眼前的陆仙儿，他所有感知都被另一股存在夺走——那如渊似海、包容一切又俯视万物的目光，穿透了时空阻隔，落在他的身上。
下一瞬，柔和得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的粉色光芒凭空洒落，如同最轻盈的纱幔，将他残破的身躯轻轻包裹。
光芒流转，空间扭曲，当光芒散去，他已置身于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冰域的最深核心。
冰云帝尊的永恒道场。
这里没有凌厉的罡风，没有蚀骨的酷寒，只有一种仿佛置身于宇宙胚胎初凝时的极致宁静与纯净到灵魂都在颤栗的冰寒。
脚下并非坚冰，而是如同深蓝星尘凝结成的流光星环，缓慢而优雅地旋转、流淌。
空气凝固成肉眼可见的冰晶薄雾，无声地悬浮着，折射着不知从何处垂落的、亿万道柔和的冰极光带。
巨大的寒冰山峦并非陡峭，而是呈现出完美的弧线，如同被凝固的巨浪。
冰壁晶莹剔透，内部冻结着无数星辰般闪烁的蓝色、紫色、乃至银色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仿佛蕴含着一个小小的冰系规则缩影。
远处，无垠的虚空冰原上，绽放着一望无际、形态各异的巨大冰晶花丛，每一片花瓣都由复杂的冰之符文构成，流淌着比万载玄冰更精纯无数倍的冰属性能量。
有巨大的、冰晶翅膀缓慢扇动的虚空冰蝶悠然飞过，翅膀扇动间落下细碎的、如同钻石星尘般的冰屑。
这里是冰之本源法则的核心体现，优美、深邃、蕴含着令人绝望的磅礴伟力。
粉衣的身影就静静地伫立在这片瑰丽奇迹的中心，背对着叶振风，身姿完美得如同宇宙规则本身描摹出的画卷。
她甚至没有回头，清冷悦耳的声音已直接在叶振风的灵魂深处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洞穿时空的漠然与直指本源的威严：
“混沌魔法，非此界常法。”
“它曾是圣法神·沧溟执掌之力。
一念生灭世界，一念重开纪元。”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最寻常不过的真理，“五千载前，天罚临世，万劫加身，他却以此破开虚空，飞升天外之‘界’。
此道，为逆天而行之路，亦为通天彻地之阶。”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叶振风的心神之上！
圣法神？天界？逆天之路？他那点可怜的第一重初阶一级混沌之力，在这无上存在的面前，渺小得不如一粒尘埃！
“此力虽强，然在此世，有一族，天敌亦为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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